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韋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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韋恩

警局的審訊室裏,韋恩·沃爾夫坐在桌子另一邊,臉上掛著一副沈穩的表情,但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膝蓋,動作不易察覺。這是他第一次以被審問者的身份進入這個他曾熟悉至極的房間。

門突然被推開,溫晨浩走進房間,手中的幾份文件重重地落在桌面上,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回蕩,帶來一絲不易察覺的震動。韋恩的眼皮微微一跳,依然保持著冷靜的外表,雙手穩穩地放在桌面上,似乎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所影響。

盡管面色如常,韋恩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掃向桌上的文件,眼中閃過一絲快速的變化。他的呼吸依舊平穩,時不時調整一下坐姿,偶爾舔舐一下幹燥的嘴唇,透露著內心的緊張。

溫晨浩將臺燈調轉了方向,燈光冷冷地打在韋恩的身上,映出一張略顯疲倦的臉龐。韋恩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慌亂,作為曾經的副警長和多年的心理醫生,這點小場面他還是應負的了的。

溫晨浩隨意地斜倚在桌子邊緣,動作看似漫不經心,但他的身形投下的陰影卻像一堵墻般籠罩在韋恩·沃爾夫身上。房間裏的空氣似乎因為他的存在而變得更加稠密,每一聲心跳在這寂靜的空間中都顯得格外清晰。

溫晨浩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韋恩的臉上,眼神如同捕獵者在盯著獵物,不急不緩,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專註與力量。

韋恩表面上努力保持鎮定,但他依舊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,像是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一步步逼近,呼吸變得不由自主地沈重起來。

溫晨浩並沒有急於發問,而是任由沈默在兩人之間蔓延,他很清楚面對這個有著多年臨床經驗的心理醫生,自己的每一個問題都要格外小心。在這種異樣的靜默中,房間的墻壁仿佛都在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緩緩逼近,將空間壓縮得更加狹窄。韋恩的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,試圖讓自己集中註意力,但這微小的動作反而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安。

溫晨浩緩緩地從桌子邊緣站直身子,邁著穩健的步伐在審訊室內來回踱步,仿佛是在審視著每一個細節。他的眼神如同鋒利的刀刃,毫不留情地盯著韋恩。房間內的氣氛在無形中變得更加壓抑,每一次沈默都像是有形的重量,逐漸壓在韋恩的肩頭。

他停在韋恩面前,微微前傾,聲音低沈而緩慢,每個字都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:“韋恩·沃爾夫先生,你更希望別人如何稱呼你?醫生,還是韋恩警長?”

韋恩沈默了幾秒後緩緩說道:“如果是在二十年前,我想當你見到我的時候,可能需要稱呼我為韋恩警長。”

溫晨浩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揚,韋恩的這句暗諷很明顯。

“那麽好,韋恩先生,前警長,”溫晨浩故意將語速放慢,突出了對韋恩的稱呼,“根據我們的調查,您在海倫一案發生時正在擔任副警長的職務,但在警局需要心理疏導醫生時,您又以韋恩醫生的身份出現,並收取相應的費用。是這樣嗎?”

韋恩的臉上沒有太多波動,他攤開雙手,表情毫不在乎的說道:“當時警局人手不足,政府需要幫助,我作為納稅人只是提供了一些必要的幫助。當然,我不是志願者,所以我的幫助不可能免費工作。”

溫晨浩輕輕點頭,似乎是在確認他的說法,繼續緩步踱到房間的另一端,雙手交疊在胸前,眼神從文件移到韋恩的臉上,再次說道,

“在1983年,也就是4號案發生之前,您就已經是安娜和戴布拉的心理醫生,並且多次為她們提供心理服務。換句話說,在案發以前,您對她們兩個人的心理狀況了如指掌,對吧?”

韋恩微微蹙眉,聲音中帶著一絲防備:“我確實為她們提供過心理幫助。”

溫晨浩並未停下追問:“通過您的診斷,安娜·泰勒患有邊緣型人格障礙,這一點沒錯吧?”

“沒錯。”

“邊緣型人格障礙在某些情況下,可能會引發幻覺,是這樣吧?”

“確實有這種可能。”

溫晨浩從桌上拿起另一份文件,直接攤開在韋恩面前,“在1989年,案件發生之後,有記錄顯示你曾經更改過安娜的診斷,寫道‘她不存在產生幻覺的問題’。這一點屬實嗎?”

韋恩的眼神略顯閃爍,猶豫了一下:“是的,屬實。”

溫晨浩的語氣也隨之加重:“在1987年10月,你對戴布拉·謝爾登的診斷中,指出她缺乏對行為後果和社會影響的認知,並且容易躁動不安。那時候你是她的心理醫生,還是警長?”

韋恩感到喉嚨發幹,他的回答變得愈發艱難:“我是她的心理治療師。”

“可是1989年,你更改了戴布拉的診斷,默認她已經痊愈,那個時候你是她的心理醫生還是警長?”溫晨浩的聲音更像是一種壓迫,逐漸逼近。

韋恩沈默的目視前方,沒有回答。

溫晨浩見他不回答,停下腳步,轉到韋恩面前,眼睛直直地盯著他,語氣冰冷:“不好回答嗎?那我們換個問題。1989年,你是以什麽身份去探訪戴布拉的?是去審訊她,還是去治療她?”

“我,不能算去治療她的。”

“所以,你是去取證的,對吧?”

韋恩仍然沈默不語。

溫晨浩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,聲音更加急促:“你是否曾拿著凱西的照片,展示給其他嫌疑人,讓他們確認?”

“我沒有這樣做過,我從沒去過監獄……” 韋恩試圖否認。

話音剛落,溫晨浩便猛然將一張照片拍在桌上,那是1989年5月23日的監獄走廊,韋恩手裏攥著幾張照片,步入牢房的一瞬間被監控捕捉到的畫面。

韋恩的指尖微微顫抖,緊盯著那張照片。

溫晨浩再次追問道:“很難回答嗎?那我來幫你回答。當你見到迪恩·詹姆斯的時候,你從未告訴他你是副警長的身份,而是利用心理醫生的身份接近他,再用心理學的手段向他灌輸案件細節,操縱他的心理,植入錯誤的記憶,最終迫使他認罪。是不是這樣!?”

韋恩的呼吸變得急促,他試圖保持冷靜,但內心的恐懼已經逐漸攀升。

溫晨浩突然站起,猛地俯身逼近,雙拳重重砸在桌上,聲音低沈而冷酷:“韋恩醫生,如果有一天你被捕了,只因為有人夢到你殺人,你會作何感想?”

韋恩嚇得猛然一顫,聲音開始顫抖:“我……我沒有殺人。”

溫晨浩冷冷一笑,語氣中滿是嘲諷和咆哮道:“醫者仁心,醫生的職責是救死扶傷,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。戴布拉和安娜本身就是社會的弱勢群體,她們因為心理疾病的折磨而無法辦法正常的生活,這才想你尋求幫助。但你卻利用醫生的身份,將虛假的記憶植入她們的腦海,逼迫他們認罪。甚至將與案件毫無關聯的人牽扯其中,讓他們在監獄中度過漫長的歲月,而真正的兇手卻依舊逍遙法外。你這麽做和殺人有什麽區別!”

溫晨浩俯身逼近,緊緊抓住韋恩的下巴,迫使他與自己直視。

面對突如其來的質問,韋恩完全陷入了恐懼,思緒混亂,心跳加速,眼睛止不住的顫抖著,不斷地思索和回憶,心理防線幾乎完全崩潰。

門外,朱迪輕輕敲開審訊室的門,遞進兩杯咖啡,和溫晨浩低聲交談幾句後,意味深長地看向韋恩,隨後離開房間。

看見韋恩的反應,溫晨浩清楚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,走到韋恩身旁,緩和了語氣,將咖啡遞給他:“韋恩先生,無論你是心理咨詢師還是副警長,你都清楚DNA樣本檢測報告在案件中的重要性。即使在1989年DNA檢測技術尚未成熟,但它依然具有決定性。告訴我,是什麽原因讓DNA樣本檢測結果沒有被法院采納?”

韋恩的手顫抖著接過咖啡,低頭盯著咖啡杯,雙手因緊張而冰冷,試圖從這熱咖啡中尋找一絲慰藉。

房間內一片死寂,只有鐘表的嘀嗒聲在寂靜中回蕩。

“朱迪警長,你覺得他會開口嗎?”李為在監控室內緊張地盯著屏幕,忍不住問道。

“我們必須讓他把那個名字說出來。”朱迪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,但她仍保持鎮定,“Danny有他自己的審訊方式。韋恩雖然曾是警長,但他缺乏真正的審訊經驗。心理操控是他的強項,但在Danny畢竟是受過專業的訓練,他知道如何面對像韋恩這樣專業的心理醫生。”

幾天前……

“什麽,死了?”李為震驚地從椅子上站起,眼中滿是不敢置信。

溫晨浩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,示意他冷靜下來繼續聽。

“艾倫·史密斯在案發後的第四年死於監獄,死因是艾滋病感染。但幸運的是,他在去世前簽署了一份醫療協議,保存了生物樣本。我們在他的血液中發現了一種特殊的抗體,也就是案發現場的B型抗體。這種抗體只會出現在家族遺傳基因中,他之前在警局的報告中顯示,他並不是B型血,因此當時辦案的警察便沒有對他繼續追查。但根據這份死亡證明來看,艾倫·史密斯的血型是B型,並且攜帶原發現場相同的抗體。”朱迪解釋道。

說著朱迪遞給李為一份文件,繼續說道:“艾倫的母親從事特殊職業,共生了五個孩子,但他們各自擁有不同的姓氏。我們將艾倫的三個哥哥的DNA輸入數據庫,對他們家族的DNA進行追蹤,分別追查到他三個哥哥的生父。”

“艾倫是他母親一夜風流生下的孩子,當時他的母親已經結婚,正因為這樣艾倫在家中一直不受待見。他的兄弟姐妹經常欺負他,父母也時常將他關起來不讓他吃飯,在那個年代艾倫這樣的身份經常會遭到各種羞辱和歧視。”朱迪繼續道。

“在這樣的環境下,很難不產生心理畸形。”溫晨浩感嘆道,翻看著手中的資料。

“但他和海倫太太並不認識,這一點說不通啊。”李為皺眉思索。

“殺害海倫太太確實是他的臨時起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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